七点的闹钟、雾霾的天空,零下的温度、早起的寒颤令人不由怀念起南国的景象……
出于对《海上日出》的深刻印象,我早早来到海边。海南的天亮的比东八区稍迟一些,清晨6点仍是漆黑一片,远处渔船上的灯光随着船只摇摇晃晃,影影倬倬的像几个站不稳的酒鬼。如果不是远处沙滩上的手电光芒,我竟怀疑是否身在梦境。走近那束光,原来是个摆地摊的大姐,手电下一排排海螺整齐排列。“来看看吧,漂亮的海螺”她操着海南普通话对我说,“你看,这是砗磲、这是万宝螺、女巫骨螺、彩虹贝……”我的确被这些奇形怪状的海螺吸引,大姐随后拿出一本厚厚的书,我询问的每一种海螺,她都能快速翻到所在的那一页,如数家珍般向我介绍打捞位置、习性、特征。我们聊得挺投机,她说一定要把宝贝拿给我欣赏,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袱,轻轻打开,是一只金黄色的海螺。大姐翻开书,向我介绍,这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海螺之一,黄金宝螺。她的眼睛不大,说起这些海螺时却有一种光芒。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购买,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时间、空无一人的海滩边遇到一个说话的人也是一种小概率事件。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来到这里,因为绵长的海岸沙滩即使不背任何东西,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都挺困难。她摇摇头笑了笑,对我说她是凌晨四点左右从天涯海角出发坐船,来到亚龙湾,天气允许的情况下每日如此,小摊只能摆到8点半,就会有人来驱赶,所以要尽早赶到。我惊讶于她的辛苦,她说,习惯了,自己也是喜欢这些东西。最终,我买了一些海螺带给女儿玩,还有关于海螺的故事跟她说。
“凌晨4点准时出发”导游梅梅向我们重复地划重点,92年的她从事导游职业已经数年,去过许多城市、住过无数酒店,里程数可能会绕地球好几圈,她的烦恼是结束我们团后立刻要在公司考国际导游资格,她抽到了东南亚地区导游词。返程飞机上我见她在背东南亚历史,某某王朝某年至某年,我觉得奇怪,出境游目的地国家的历史倒是很少有导游介绍。“我已经连续3天晚上3点睡觉了”飞机上她向我“诉苦”,“没办法,因为是最后一个上台演讲,总要说些特别点的,才能体现出用心的准备。”“为什么要做导游呢?”我问她,其实,周游列国、环游世界也是我曾经的梦想,但仅仅停留在想法上。“因为喜欢到处玩。”她笑着回答。
什么是旅行的意义?在我看来,置身不同的风景、味蕾的肆意享受,还有一路上遇见这些普通并且平凡的人们,彼此相互交换了各自平行的时空而产生过的短暂交集,这些都是意义所在。而在我遇到的她们身上,我见到的并不全是辛苦,更多的是乐于。做乐于的事,才能甘愿辛苦付出,因为乐于,而变成习惯。合肥的雾霾不会飘到海南上空,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,才能发现星空一直存在,尽管这路程远一些、耗时耗力,但当我看见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星星真切出现在眼前,一切也都值得了。
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,也穿过人山人海。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,转眼都飘散如烟。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,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。生命短暂而又平凡,但愿我的眼睛,以后只看得到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