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仁”是孔子思想的核心内容,也是历代儒家思想的根基,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。“仁”就像一个会发光的圆心,在浩荡的中国历史中,不断辐射着它的光辉,代代相传,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主体精神。
儒家经典《论语》中有109处提到“仁”字,可见,孔子对“仁”的重视。“仁”是相当广博的概念,包括伦理的、政治的、个人修身等方方面面的内涵,又不是孤立存在的,是紧密相连的统一体。
非常好奇,想知道经典著作中什么时候最早提到“仁”,于是查了资料,多数学者认为,“仁”并不是孔子首次提出的,它最早见于今文《尚书》:“予仁若考,能多才多艺,能事鬼神”,很显然,这时的“仁”与孔子所提倡的“仁”含义不同,是才能的意思,而非政治伦理范畴。《诗经》也两次提及:“洵美且仁”“其人美且仁”,应该是姿容美的含义。
到春秋时期,经典中提到“仁”字的就多起来,也明显带有道德色彩。也正是在前人的“仁”基础上,孔子提出自己的“仁”,为当时纷繁复杂的时代开了一剂温和的药方,虽然在当时并不为统治者接受。
孔子基于什么现实提出“仁”的主张呢?我们回到他生活的春秋时期,那是一个大变革时期,由于出现了铁犁牛耕,生产力大大发展,原来“千耦其耘”的耕作方式被一家一户小农生产所取代,随之而来,一切都变了,维系西周王朝的分封制宗法制礼乐制遭到破坏,所谓礼崩乐坏,僭越成灾,中国正处在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型的重要时期。
纷争的世事是思想家诞生的摇篮,他们敏感地觉察到世界的变化,心怀天下,为变乱的现世把脉,于是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思想史上的第一次春天,无疑,孔子是其中耀眼的明星,也是西方历史学家所说的“轴心时代”重要的代表人物。
孔子的“仁”内涵丰富,他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诸侯争霸,战乱不止,民不聊生的现状。他说,仁者,爱人,这是中国历史上破天荒第一次。爱人何意?就是对于统治者而言,要爱惜民力,不要过度剥削百姓,要让百姓能安稳生活。由此衍生出他的政治主张:为政以德。对于普通百姓而言,爱人就是互相关心,互相爱护,不要尔虞我诈,欺瞒无信。《论语》还说:”弟子入则孝,出则悌,谨而信,泛爱众而亲仁。”孝顺也是仁,是晚辈对长辈,兄弟之间是悌,友爱,是仁的内涵一部分。
值得注意的是,孔子的仁者爱人,不是博爱,不是让世界充满爱,也不是墨子所说的兼爱,而是有差别的爱,有先后的爱。他主张先爱身边的亲人,这是血浓于水的亲爱,再推而广之,达到更广博的爱。《孝经》里说:“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,谓之悖德,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,谓之悖礼。”
“仁”如此高大上,被封建社会奉为经典,做起来并不难,是人内心的一种向往,仁不是外人施加给自己的,从某种意义上说,是一种自求。子曰:“仁远乎哉?我欲仁,斯仁至矣”我想达到仁,仁就如约而至了,并不是高不可攀,可望而不可及的学说。
如何能做到仁?那就是忠恕,通俗地说,就是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,是一种感通。推己及人,将心比心,超越家庭家族的一己之私,更广泛地推广基于亲情的友爱,达到更高层次的和谐共生,对待天下所有人。
这八个字经常被引用,是我们古老的东方文明与世界对话的媒介,表达一种世界大同的广博宽阔的世界观。看大千世界,芸芸众生,哪一个国家的思想比孔子的更为深邃,更为深远?孔子之所以被称为千年思想家,与他的“仁”有着重要的关联,他的思想不仅解决了后来的封建社会的稳定问题,更是高屋建瓴,对当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,可以说,仁,穿越千年而不朽,这思想的睿智光耀后世,直至永恒。
孔子在世时,他的学说并不被看好,他周游列国时,惶惶如丧家之犬,狼狈不堪。直到西汉武帝时,时代需要思想统一,在董仲舒改造下,儒家学说才逐渐成为官方思想。后来,宋明理学进一步升华儒学,把它哲理化、思辨化,让儒学焕发了勃勃生机。
喜欢理学家对“仁”的再解释,感觉很有意思。“仁者何也?活者为人,死者为不仁……桃杏之核,可种而生者,谓之仁,言有生之意,推此,仁可见矣。”他们把“仁”的思想与果实中的种子——仁比较而谈,把仁拓展为生生不息的源泉,既贴切,又合乎常理。
他们还认为,仁就是一种觉醒,“心有所觉谓之仁,仁则心与事为一。草木五谷之实谓之仁,取名于生也。生则有所觉矣。四肢之偏痹谓之不仁,取名于不知觉也。不知觉则死矣。”仁是内心道德的觉醒,符合理学家的思路,也顺应常理。
孔子开创了儒家学说,而儒家学说后来成为统治哲学,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深远影响,可以说,作为炎黄子孙,我们的身上流淌的就是儒家思想的血液,我们被深深刻上了“仁”的DNA,“医者仁心”“师者,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”都是仁的思想在各领域的体现。
我们庆幸生活在有儒家思想滋润的国度,有“仁”浸染的社会,它让人平和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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