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《水浒传》|做人当戒“嫉贤妒能
来源:中财论坛         作者:范廷伟         时间:2020-12-17         点击量2106

“百回水浒秉春秋,褒贬忠奸千古消块垒;一曲寒江承风骚,怀忧治乱五洲仰宗师。”这是名著《水浒传》作者施耐庵故居中的一副楹联。十年前,我曾亲临过位于鲁西南的梁山顶峰,真切感受那些嫉恶如仇、杀富济贫者的英爽豪气。一部水浒,浓墨重彩地描绘了百余绿林好汉,间杂一些武弱文低的小人物,虽说绿叶衬红花,却颇具看点。其中昙花一现般的白衣秀士王伦,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王伦本是个不及第的秀才,机缘加巧合,使他坐上了梁山的第一把交椅。他们起初的事业不大,只是干些一般黑道人士都会干的小规模抢劫活动,倒也混得个小块吃肉,小碗喝酒的小康生活。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智慧,王伦一直在苦心经营着这片属于自己的事业,只是那唱着“大雪扑人面,朔风阵阵透骨寒。彤云底锁山河暗,疏林冷落尽凋残。往事萦怀难排遣,荒村沽酒慰愁烦”的林冲,风雪之夜被逼上梁山时,梁山已被王伦经营得颇具规模、有模有样了:“林冲看岸上时,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,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。再转过来,见座大关,关前摆着枪、刀、剑、戟、弓、弩、戈、矛,四边都是擂木炮石。小喽罗先去报知。二人进得关来,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。又过了两座关隘,方才到寨门口。四面高山,三关雄壮,团团围定;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,可方三五百丈;靠着山口,才是正门,两边都是耳房。”才华横溢的施老先生,为王伦排斥异己、惹火烧身埋下了一处伏笔:自己一亩三分地,岂容他人分得一杯羹?

林冲本有着光鲜的地位,只是受不得高俅的侮辱与追杀,拿着王伦恩人柴进的推荐书投奔梁山而来。及至王伦听到林冲是个八十万禁军教头时,便暗暗叫苦不迭了:手底下的杜迁、宋万、朱贵三人也是大哥不笑二哥,哥儿四个都是知根知底的人,每日价梁山论剑那是做做样子唬唬手下小弟。如今来了个真正的狠角色,一旦意见不合手起刀落,那可是无人能挡啊。心胸狭窄、妄加揣测的王伦,先是安排酒食筵宴,请林冲吃饱了,再令端个盘子上来,送其“五十两白银,两匹纻丝”。意思是说,我这里是个小寨,恐怕日后误了足下,亦不好看。略有些薄礼,望乞笑留,寻个大寨安身歇马,切勿见怪。经了他人的劝阻,嫉贤妒能、计谋算尽王伦,却因害怕武艺高强的林冲在梁山获得势力而多方刁难,要林冲献投名状,结果林冲遇见青面兽杨志并且与他打得难分高下。晁盖等上山入伙时,工于心计,纠结万分的王伦又几次托词推拒,林冲在吴用的智激之下,火并王伦,将王伦杀了,推晁盖为大头领,开创了梁山的局面。

《水浒传》诗曰:“可恨王伦心量狭,直教魂魄丧幽冥”,对王伦自取其辱,丢其性命的过程作了最好的注脚。时下人们常说细节决定成败,态度决定一切,对于王伦来说却是性格决定命运。如果王寨主如宋江般礼貌有加,即使丢得了官位,至少丢不得性命。秀才出身的王伦对当时的局势,以至江湖上的事迹,也没有充分把握,像林冲被害,迫上梁山;以至期后晁盖七人劫取生辰纲,最终泊上梁山躲避官府之事,竟毫不知情,也无思想准备,可见只是坐井观天,断不是运筹帷幄之辈,说得直白一些,王伦本根不是干一把手的材料。他的悲剧之源,就在于他没有战略眼光,对自己的能力,丝毫没有正确的估计,既没有容人的肚量,也没有容事的开明,虽然他能浅显地认识到自己“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,又没十分本事。”但他始终抱有一丝侥幸,即使费尽了小心机,使尽了小计谋,最终,只能毫无价值地被林冲除掉。没心没肺,长命百岁。而王伦的悲剧里面,究竟有多少我们的影子?我每看到这里,多多少少总是要为这等人喟然一番。

现实生活中,类似王伦的嫉贤妒能者屡见不鲜,除了那幅著名的漫画《武大郎开店》以外,人们对王伦之流冠以“恨天高”之称。他们气量偏狭,容不得人,外表虽然光鲜,内心却是龌龊至极,究其根源无非都是“权”与“利”两个字作怪使然。历朝历代的这些小肚鸡肠之人概莫能外,他们全然不记得“腹中天地宽,常容渡人船”的古训,全然不记得“将军额头能跑马,宰相肚里能撑船”的古谚。

王伦之流,广而延伸开去,贯穿于生活的方方面面。在我的乡下老家土里刨食的农民之中也不乏其人。记得邻村的一位同学,投下巨资建起大棚搞无公害蔬菜的种植,仅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,便赚个盆满钵盈,令人羡慕得眼珠子像兔子一样发红不已。好吃懒做的邻居,一直妒嫉得要命,儿子的婚事一次次告吹,全怪罪于我同学率先致富而盖起的华屋豪宅,与他破败的门楼、摇摇欲坠的房屋,以及杂草丛生的院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正值年关临近,又是月黑风高,他幽灵一般地窜到同学家的大棚边,放火将大棚烧个一干二净,结果不消几日,便案发入狱,成为臭名昭著于四邻八乡的“名人”。《水浒传》中的王伦没有胸襟,恐怕被林冲取而代之处处使绊发坏,刁难不成反而惹火烧身,当然也应包括这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乡间无赖。由此可见,大凡心胸狭窄、小肚鸡肠者,从来都没有什么乐观的下场。王伦不了解自己,却妄自尊大,本来不是具有领导才能之人,也没有驾驭英才的能力,可硬要坐在第一把交椅上,最终把自己推向火坑不是别人。其实呢,现实中还有很多肚量狭小的所谓“文人”,对自己作品时时自恋不已,口头上鼓吹百花齐放,暗地里却不许兼容并包。

自古以来,便有“文人相轻”之说,即使李白、杜甫的作品再伟大,也有人对他们的作品指指点点,品头论足。李白是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,他的诗作飘逸多情,飞扬不羁;而杜甫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,他的诗作悲悯民生,博大深厚。生活在不同时期的他们,创作风格迥然不同,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所特有的心灵之光,在参横斗转、月坠星残的迢迢银汉中,更是成为一种前无古人的永恒。包括鲁迅在内的许多著名作家,都遭受过敌对派的恶语中伤,那些螳臂挡车、蚍蜉撼树的举动,丝毫动摇不了他们在中国文坛所占据的地位。

李世民他的《百字箴言》中曾经说:常怀克己之心,闭却是非之口。人生多些神闲气定,恬淡从容;少些恬不知耻,善于作秀;才能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,只有从内心真正地做到了“放下”,一个人才能有所成就。解读水浒,重温水浒,我们每个人都要领悟生活幸福的真谛和智慧,它告诉我们宽容又不失严谨,超然也不失认真,求和却不失原则,有年轻的心态,有宽容的胸怀,才是享受幸福的根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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