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,鲁国有个权臣阳虎长得和孔子几乎一模一样,不但掌控著着军事和政治的力量,还时常欺凌百姓。
有一次孔子周游列国路经卫国的匡地,匡地的百姓正好曾经被阳虎暴力欺压过,这一看孔子来了,一时群情激愤:“咦,这不是大坏蛋阳虎吗?而且他这次没有军队保护耶,太好了!”
刚好这天帮孔子驾车的学生颜克,又曾经在阳虎的手下工作,跟随他到过匡地,这一核对之下百分百没错了,孔子就是阳虎!匡人一传十,十传百,纷纷跑来要报仇,一圈又一圈地把孔子包围起来,任凭孔子的学生们说破了嘴解释,也不相信被包围的人不是恶霸阳虎。
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,孔子拿出了琴,开始弹唱起来,学生们都傻眼了,个性最冲动的子路说:“老师,这当下你还有心情娱乐?”
孔子毫不动心,说:“自从周文王过世以后,文化的传承就落到了我的肩上,假如上天没有要传承文化,我又怎么能得到这些知识和素养呢?假如上天不想断绝文化,匡人又能够把我怎么样呢?”
孔子对自己的使命非常有信心,继续地谈琴唱诗,还给学生们讲课。在外包围的匡人愈听心情愈平和,愈听愈觉得这怎么可能是坏蛋呢?不一会儿,一个身穿甲胄的领袖走了进来,跟孔子赔罪:“对不起啊,先生,我们刚才误会了,您绝对不可能是恶霸阳虎,请容许我们道歉并告退吧!”
据说孔子最亲近的学生之一子路,原本也是个凶巴巴的流氓,他个性粗鲁,好勇斗狠,总是戴著像公鸡冠的帽子,手拿猪皮装饰的宝剑,跑去压榨孔子。
孔子却觉得子路其实性情纯良,很有慧根;每一次只要子路出现,孔子就摆出礼乐等待他:优雅的冠冕,高尚的仪节,还有充满文化美感的布置,加上演奏音乐。一次又一次,终于子路再也憋不住了,他多羡慕这些高雅的东西呀,好想成为像孔子一样的人!
子路摘下了他的公鸡帽子,换上读书人的气质儒服,带著礼物,找孔子一位学生引荐,正式拜孔了子为师。就这样,子路成了孔子最忠诚的学生,这一生都追随并维护著老师。
孔子周游列国时,有一阵子旅居在陈国与蔡国之间,楚昭王听说了,派使者前来聘请孔子,孔子正打算去楚国,陈蔡两国的官员紧张起来,聚在一起讨论:“这孔子是一个贤者,他每一次提出的问题都切中时弊,对我们打算干的坏事也一清二楚的。楚国可是个大国啊,要是孔子得到楚王重用,我们不都危险了吗?”于是联手派人包围孔子,不让他离开。
日子一天一天过去,孔子对外的交通被断绝,粮食都吃完了,跟随他的学生们一个个饿坏了,甚至病倒躺在那儿爬不起来,孔子却依然精神十足,每天弹琴唱诗,照常给学生们讲课。
子路跑来质问孔子:“老师,当君子也会有困窘的时候吗?”
孔子回答:“子路啊,君子跟小人的差异,在于君子遭遇困窘时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原则,而小人一旦陷入困境,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,失去底线了!”
孔子知道学生们情绪不稳定,于是把他们叫进来辅导,他问学生们,对于眼前的境况有是什么看法呢?
子路率先回答:“是不是老师的道不够仁德,所以人家才不信任我们?不然就是不够智慧,所以才无法通行。”
孔子说:“子路啊!如果仁德的人就能被接受,那么古时的伯夷叔齐也不会饿死在首阳山了;如果有智慧就一定能通行,那么商朝的比干也不会挖出心来证明自己了。”
子贡说:“老师啊,是您推行的道太过广大了,所以天下没有地方可以容纳您啊!您何不稍稍降低一点标准呢?”
孔子说道:“子贡啊!一个好的农夫能种植作物,却不一定保证有好的收成;一个好的工匠能制作精巧的器具,却不一定让每个人都满意。君子能够修养道德,条理处理事务,却不一定能被别人所接受。现在你不认真修养道德,却寻求容身之所,子贡啊,你的志向也太不广大,思虑太不高远了啊!”
颜回说:“老师的大道至为广大,这个天下没有能力容纳;虽然这样,您还是要尽力推行大道,这个天下不能用老师,是拥有国家的统治者的耻辱啊,老师有什么问题呢?就是因为天下不容,才更证明了您是个君子啊。”
颜回说:“老师的大道至为广大,这个天下没有能力容纳;虽然这样,您还是要尽力推行大道,这个天下不能用老师,是拥有国家的统治者的耻辱啊,老师有什么问题呢?就是因为天下不容,才更证明了您是个君子啊。”
孔子听了颜回的话,非常欣慰:“颜家的孩子啊,如果你有很多的资财,我都愿意为你工作啊!”
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孔子一般,一首琴曲度过难关,弦歌雅乐,人文的内化素养,是帮助人们在危难中能选择灵魂升华,而非迷失坠落。
当人们面对不可回避的风雨时,是狼狈承受,还是怡然前行呢?这份宁静与气度,或许才是黑暗被驱散的真正原因吧?(本文于2023年7月9日发表于中财论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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