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《刻意》非刻意
《庄子·刻意》讲的却是不刻意。
“真人”便是如此。能够不用教化,顺着本性,就能到达自由的状态,不为表象所惑和束缚。不为物役,不忧不喜是一种努力的目标,虽然身体被羁绊,但心灵的自由令人向往。而心境和视角的转换,看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检讨我自己的生活,发现刻意去做的事情太多了。但是若真按照文中所讲的“真人”状态,人生无知无觉的,岂不很寡淡?都说人生烦恼多,但对于普通人来说,完全灭去了欲望,却又不舍,也为不能。理想的状态,便是寻求一种平衡,令自己舒服的平衡。一个人的苦恼,便是把自身的状态作为一种苦,即使自以为高尚,也不能坚持很久。这不也是一种刻意吗?只有自己能够自觉地去做、去执行而不以为苦,就差不多了。我们一直都在弥补,都在靠近理想与向往,其中苦乐、冷暖自知。
庄子讲,人世是躯体的寓所,是一种停留和存在。人生的结局又虚妄,又无意义。想起自身,来的时候不能选择,走的时候也不用过多的留恋。这是何等的境界?就是因为放不下,舍不了的太多,才是一种愁苦。随缘随份都不需要刻意的,是一种智慧。
有时候心也会迷失方向,此时的刻意就特别必要了。要让自己与时俱进。美属于过去,而不是刻意的追忆与留恋。随风而逝是一种纯正的不刻意。
二、《庄子·缮性》是隐士
“缮性”仍是讨论如何养性。遵从世俗必定不能“复其初”,只有自养而又敛藏,方才不“失其性”。具体的“以恬养知”,却像个武功莫测的武林高手,懂得一切招法的破解,却又不用。这种通透一切的大智若愚,就像治学所说的三个层次中的最高,“初期看山是山,然后看山不是山,最后看山还是山。”从外在看又回到了原处,但是内质有了根本的飞跃与变化。心智和恬静交相调治,因而谐和顺应之情从本性中自然表露而出。各人自我端正敛藏自己的德行,德行也不会冒犯他人。
庄子怀念蒙昧时代,认为那里有自然之道,而随着治理和教化的进步,便丧失了本心。并且没有办法返归本真,道无法兴起,即使圣人不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山林之中,他的德行也将被隐没。
“古之所谓隐士者,非伏其身而弗见也,非闭其言而不出也,非藏其知而不发也,时命大谬也。当时命而不行乎天下,则反一无迹;不当时命而大穷乎天下,则深根宁极而待;此存身之道也。”谁有能够发挥本性,才干的机会而不用呢?隐起来是一种无奈的、抑或是厌倦了纷争的一种另类的保全。
自身与外在环境的冲突,造就了隐士,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,是对自我价值的一种肯定和厌弃。隐士落实到最后,还是让自身保持相对的完整,在自身和所处的环境里,找到一个平衡点,从而更好地顺从内心。
庄子认为,把外在的荣华富贵当做浮云,把自身当做尘世间,宇宙间的过客,就不能被外物牵引,从而明心见性,这是最高的层次与状态,人就要寻找一个令自己舒适又适应外物的境界而自持,从而宁静。
人要修习的只是自身的内心,所过滤与淡化的还是外物的影响力,所谓境由心发便是如此。因为外物而丧失自身,由于流俗而丢掉本性,就是颠倒本末的人了。
人活在茫茫人世间,生带不来什么,死带不走什么,寻个快意自适的位置,让生活更随心随性,是多么美好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