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在中华民族五千年传统文化的智慧宝库里,文学无疑是一朵最绚丽的花朵;而唐诗与宋词又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两颗最璀璨的明珠,也是最让人引以为自豪的古代文学史。
每当人们谈到唐诗宋词,有一位文人是无法绕开,也不得不提的,他就是苏轼,史称苏东坡。
我们知道,苏东坡是个神奇的文人,他当年参加制科考试,就得了北宋开国百年第一的成绩。如果你到过杭州西湖,一定会去游玩以苏东坡命名的美景“苏堤春晓”,自然也会吟出“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”这一脍炙人口的名句。
在饕餮美食上,他也是一位美食家。“东坡肉” 就是一道让你馋得直流口水的江南美味佳肴。此外’他还发明了“东坡鱼”“东坡羹”“龙井虾仁”“东坡肘子”等等美食。
苏东坡和其父苏洵、其弟苏辙,被称为“三苏”。与韩愈、柳宗元、欧阳修、苏洵、苏辙、王安石、曾巩合称“唐宋八大家”。苏东坡与欧阳修并称“欧苏”。苏东坡善书法,与黄庭坚、米芾、蔡襄合称“宋四家”。
苏东坡在诗词、歌赋和书画等方面都颇成就,其文学作品具有浩瀚的气势,代表了北宋时期文学创作的最高水平,是历史上少有的文学和艺术的天才、奇才和全才。连当时文坛宗师欧阳修看了他写的文章,都“喜极而泣”,连连夸赞,甚至说,自己在文坛的位置应该让出来了。
北宋诗人黄庭坚这样评价苏东坡:“彼其老于文章,故落笔皆超逸绝尘耳”“文章妙天下,忠义贯日月”。
“中华千古第一完人”、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的曾国藩将苏东坡誉为“立言不朽之古人”。
国学大师林语堂评价苏东坡说:“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,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。”
中国现代著名作家、文学研究家钱钟书说:“李白以后,古代大约没有人赶得上苏轼这种豪放。”
可以说,在中国古代成千上万的文人墨客中,让后人记得最多、最优美的古代诗词的文人,首推苏轼、当属苏轼。
二
苏东坡的诗词豪迈奔放、淋漓酣畅、开朗洒脱,他的诗词以抒发个人情感和歌咏自然景物的篇章居多,气势雄浑、意境深远、想象丰富、清新隽美。诗词中叙述的哲理,都是通过生动、鲜明的艺术想象自然表达出来,而并非通过逻辑推理或议论分析而成,因此,诗歌优美典雅、极富情趣、动情动人。
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”。
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”。
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”。
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花有清香月有阴”。
“粗缯大布裹生涯,腹有诗书气自华”。
当你吟出这些千古绝唱的诗句,你一定知道是苏东坡的名句。而正是这些醉人的古诗词,让我们由衷地对古代的文人敬仰和崇拜。
苏东坡一生写了2700多首诗、300多首词、4800多篇文章,可谓一生笔耕不辍。而且,历史上许多脍炙人口的成语也都出自苏东坡之手。“不合时宜”“胸有成竹”“出人头地”“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”“水落石出”“沧海一粟”“天涯无处无芳草”“逢场作戏”等等。
在苏东坡的眼里,凡物皆有可观,到处都能发现美的存在,必须看淡、看轻、看透一切。
三
俗话说,“学而优则仕”,这就是苏东坡文人为官的典型。苏东坡有着理想抱负和政治见解,性格率真豁达。他以亲民爱民、和蔼可亲、风趣幽默的形象出现在官场和民众之中。
苏东坡的从政经历概括为八州太守、三部尚书、四个从政前期的岗位、一任皇帝秘书。按现代官场的说法,苏东坡从地方到中央,属于多岗位历练的官员。
在徐州,苏东坡组织参与抗洪,兴修水利;在杭州,兴建了苏堤,抵抗瘟疫,建立了中国最早的公立医院“安乐坊”;在儋州,兴办教学,开启了儋州文化之风。苏东坡从政期间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,留下了极好的口碑。
苏东坡为官一任,始终把治国安邦当作一个文人的人生目标和情怀追求,对国家和社会怀有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。无论是官场得势还是失意,无论在朝还是在地方,苏东坡都心系国家与百姓,体现出崇高的理想追求、独特的思想见解和独立的人格魅力。
苏东坡为官十分注重品质的锻炼与能力的提升。他说:“宁可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。无肉使人瘦,无竹令人俗。人瘦尚可肥,亡俗不可医。”但是,面对官场接连受挫、仕途坎坷多舛的窘境,苏东坡没有颓废消沉,他以博大的胸怀,宽广的眼光,去拥抱大千世界,与自然融合,与自己和解。
难怪南宋孝宗评价苏东坡时都说:“养其气以刚大,尊所闻而高明。”“忠言谠论,立朝大节,一时廷臣无出其右。”作为南宋最有作为、最注重忠孝的宋孝宗,能这样高度赞赏苏东坡,可见苏东坡的影响力着实不一般。
四
苏东坡从政曲折艰辛,一生被贬3次,不是被贬,就是在被贬的路上,一生至少有12年的时间被流放。他是第一个被流放到岭南的官员,60岁时又被贬过海,流放到海南岛任职。
综观苏东坡的官场生涯,他不是一个有心计的政治家,而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墨客,而且太过于书生气,不懂得能屈能伸、圆滑中庸的为官之道。政治家往往从大处着眼,忽略细节,而文人相反,从小处着眼,把握不住主要矛盾。苏东坡不适宜官场这个“沼泽地”,文坛才是苏轼的归宿。
宋朝唯一一次文字狱“乌台诗案”落在了苏东坡头上,致使苏东坡入狱103天,辱诟通宵。“乌台诗案”后,苏东坡的文学成就达到高峰,他写下了许多千古名篇,留下了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”等千古绝唱。
苏东坡在流放期间,写下了“大江东去浪淘尽”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等千古绝唱。苏东坡在被贬黄州后,创作的《前后赤壁赋》《潇湘竹石图卷》《念奴桥·赤壁怀古》,现在都成了中国美术馆镇馆之宝。
苏东坡就是一位一边潦倒,一边含泪奔跑的坚忍不拔的倔强的文人。他在最苦难和无助的时候,给我们奉献了最潇洒、最愉悦、最美妙的诗词。
公元1101年8月24日,一代文豪苏东坡用尽最后的气力,艰难地说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:“着力即差”。一生向佛的东坡居士,用人生的最后一句话,表达了他对人生的终极领悟。
最后以一首小诗来结束这篇小文吧
《只为傲骨冥想》
翻香令里忆翻香,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”
执香茗,风流谁人尝,
“莫听穿林打叶声”,青丝惜别今日霜
人纵远,路荒荒
堪堪眺望,恨之苍茫
缱绻渗露心语时,淡墨几行
一路寥影,一路坎坷,一路浸霜
寒蕊吹花弄梅色,常凝嵌痕抚魂长
“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”
“夜来幽梦忽还乡”,轻韵点星光
“明月夜,短松冈”
执笔收残雨,只为冥想
琴下再怜弦管乐,茫然张望
一身傲骨,一眉凝想,一腔苦酿
(本文于2023年2月26日发表于中财论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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